靠芬必得续命

听说过年更的混子吗???XDD

代发

棉被子和主君之间的日常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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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钟辞故楼,苦竹涿影寂桐瘦,阙罢冷清秋。

 

              八角亭前,一渠方塘微波粼粼,恍若铺散开的一池月华清辉,塘中静俯白莲几株,波澜不惊凌驾于水中明月皓空之上,也有佳木几丛,闻风起舞翩跹,刹那落英缤纷,褪落一池繁华,盈盈扰扰,将渠中明镜击碎,皲裂出另一番千疮百孔的凄美境界。

             若不是那面鎏金面具稍稍侧过而掠过的一抹金属光泽,几乎不能将他的身影与茫茫夜色区分开,即使面具下透出的一片肌肤白皙若凝脂雪玉,还是沿着身躯蜿蜒垂落的乌发,饶是在月光的荫庇之中,也变得理所当然。

             伏婴师抬起几乎隐没在毛毡中的小瓷杯,不急于斟酌杯中佳酿一醉不知今夕何年的虚妄,纤长手指灵活一捻,将瓷杯转移到另一面,细细欣赏杯上精妙的浅琢工笔,沉溺在大麾温软质感中的下颌微微勾起,塌陷在衣襟表面的剪影也随着漫不经心的一扬手被扯得七零八落,一同撇向池中皎皎银河,抽离出一道道缠绵悱恻的痕迹,幽怨的驱逐在岸旁缄默的冠岩冰冷的罅隙之中。

           

              却赋九曲冷弦错,衔影复酌,离英倦尽蟾宫破,应惭今宵,奈何空樽一盏笙歌坠,月华尽斩玉漏碎,化作鲛人泪。

           

            “哈,可惜了!”置于阴暗笼罩的回廊响起一道并不怎么艳羡的揶揄,从两旁镂空的朱漆雕柱渗出的缕缕月光中,刻印出另一片更深沉的阴暗,没有丝毫身为不速之客而具备的谦逊犹疑,淡然稳健的步伐,以及黑暗中若隐若现的白色纸扇,伴着伏婴师将空杯放回托盘内发出的一声清响,方才还在回廊深处悠然而来的来客早已走到石桌边,骨感白皙的手不紧不慢的轻摇纸扇,目若星曜,眉角斜飞入两鬓,明耀如烈焰的红色长发予一条做工繁杂的玉带束在身后,即使向来摆不脱皱眉的习惯,正如一世注定无法避免的纷扰羁绊,但那被纸扇恰如其好掩去的唇边,分明是一抹玩味的笑。

            “看来主君心情不错,”伏婴师抬起眸,永远没有任何欺负的淡漠语调,即使在屈身行礼时也秉持着毕恭毕敬的谦逊模样,但更容易让人觉得是一种仅限于礼仪常规的敷衍罢了。

            “好说了。”好在朱闻苍日从来不曾与他计较过这些琐事,倒是先入为主,纸扇潇洒一折,施施然入座后为自己斟满一杯酒,悠然自得的品尝起来,微微上翘的嘴角看上去甚是得意,跟那头张扬的红发愈发映衬得相得益彰。

              他与伏婴师之间的交情用两个字来形容已足够——利用。

              不存在谁被利用,这样以价值来衡量以利益来决策的关系似乎再也清晰不过,朱闻苍日需要一个谋略家,军事家,能够帮自己处理一切政务,但不会有觑觎皇位意图谋反的心思,能够抵挡源源不断的公文对自己闲暇时光的侵扰,至于手段如何,过程如何,除非涉及到自己息息相关的人或是切身利益,否则一概不予过问,虽然化作凡人身躯,也一直在与魔界争端不断划清界限,但是体内流淌的仍是属于六界中最为尊贵的魔的血液,那份凌驾苍生的殊荣伴随的是魔族亘古不变的霸气,蔑视天道一意孤行的狂傲,注定了与战斗相随相伴的宿命。

              朱闻苍日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让他能够不必去算计时间在各境游山玩水,饱览风景名胜,魔与魔之间的争斗是久远的,源于深入骨髓的固执和孤傲以及那不可磨灭的自尊,一场争斗往往要耗去数千春秋,甚至轮回;因为魔的臣服,是铭记于心,是誓死追随,是竭尽自己毕生奉献于胜者的虔诚信仰。

              而伏婴师的条件更加简洁明了:足以让他效忠的至高权力。

              以伏婴师无人能及的咒杀术与深不可测的诡谲心思,想要在魔界中胜任高官并不是一件难事,但他却通过走捷径的手段为自己谋取权位,而且依朱皇出现在露城的次数来看,似乎总是偏向吃亏的那一边。

              对于这个看上去永远不对等的条件,朱闻苍日起初疑惑了很久,伏婴师的解释,一如他万年不变的平淡口吻:“向之所心,心之所向,属下也只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

             

            “上次回来好像也过去三个月了。”偶尔朱闻苍日也会侧敲旁击:“不能提别的条件吗?”

             伏婴师刚拟完一份向魔城边缘增派人手的诏书,脑海里也在构思对于另一方魔将对道境贸然出兵结果损失惨重的解释说辞,既要保证不会让那些迂腐顽固的守旧臣子借机弹劾,又能保住那位头脑简单自命不凡的大将继续为他所利用,思忖片刻后,将狼毫蘸上墨汁,不同于施咒时的雷厉风行,只求速战速决的果断,行云流水的在朱皇特制的诏书上留下一行隽秀的字体,他不在意,也清楚看的人更不会在意,他们所介怀的只是短短一行批语里自己所获的利益究竟占了几成,也曾有几位学究对于字体颇有微词,但很快便释然了,所有臣子不再有任何异议,毕竟没有人敢质疑在一夕之间连续挖走七位朝中元老眼珠的人的实力,

              浸入瓷碟的笔端在水面缀下几缕沉烟,交织出一幅清逸的画面,半掩的纱窗恰好窜进一串锐鸣,相较于同类宽硕几分的身躯将狭窄的缝隙挤开了一些位置好容纳下自己,伏婴师侧过身,抬起手中的书信,被身后光芒炙烤得烦躁不安的白鹈立刻飞快啄过,一振翅,再度消失在一声刺耳的鸣叫中。

              映照着窗外光芒的手指显得格外纤长剔透,毫无瑕疵的白皙皮肤几乎让人错觉是阳光凝聚而成的杰作,即使是沉浸在阴暗中的另一部分身影也不再显得死气沉沉,更像是一副未完成的浓墨画,散发着一种透彻心扉的残缺美。

             没有任何迟疑的一挥手,瞬间升起的气流将涌入屋内的光线彻底阻挡在外,决绝的碰撞声与朱闻苍日合上手中折扇的响声不期而遇,然后重新回归于死寂,所谓的殊途同归。

            “终究是沉不住气呐。”朱闻苍日略带挑衅的调侃道,另一只手却端起桌上泡好的香茗,举止优雅的啜饮起来。

            “多谢主君教诲。”伏婴师幽幽的回应了一句,见朱闻苍日没有任何听进去的迹象,于是走到书桌另一边,从堆积如上的公文上层取出一些继续审批的文件,从笔架中选出一支较粗的毛笔,饱蘸研磨好的朱砂,笔尖在页面停滞许久,迟迟不见落笔。

              这是银鍠朱武的颜色,属于朱皇的峥嵘,那种融入灵魂的霸气,无人能及。

             “呵,貌似出了点问题啊!”脖子后面隐隐觉得阴风阵阵,伏婴师清楚完全是拜身后那人手上摇得欢畅的纸扇所赐。他即使不用回头也能猜想到那人会以怎样的表情看着自己现在这副处境。

             “还是吾来吧。”朱闻苍日停止了小动作,一把抽出伏婴师手中狼毫,就着伏婴师刚才握住的位置,夸张的在书面上留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已阅。

              伏婴师的目光顺着字末那无比潇洒的一撇,当触及已被浓浓朱砂掩去的盖印之后,向来波澜不惊的瞳孔剧烈一颤,花了三个月时间才与外族签下的契约,如今真正的“一笔勾销”。

              朱闻苍日满腹疑惑的看着伏婴师面不改色的将公文阖上,把书桌上的部分文案整理好,然后一言不发的掠过他身边,径直朝门口走去,每一个举动淡定得几乎

              那些时光,如同凝聚在笔尖的晶莹水珠,静搁朴素典雅的笔架上,任由时光日益消磨,细碎的凋零,再也无人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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